她一邊打，一邊羅列陸棟的各種罪行。
包括且不限於欺男霸女，行賄受賄，橫征暴斂等等等等，簡直罄竹難書。
顧亦寧說出來，是為了讓他們煜北王府師出有名，也是為了讓百姓們群情激昂。
這樣他們之後被詬病，也可以說是百姓支援，百姓要求，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果然，那些麻木的百姓們也被她的情緒傳染了，尤其是知道他們自己淪落到這個境地都是眼前這個所謂的父母官害的，一時間，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
“打得好！”
“狠狠打！”
有了第一聲，就會有第二聲，接著就是四五百人一起高高低低地呼喊起來，很快連成一片。
顧亦寧打到後來甚至想讓在場的百姓一人來一鞭子，但想想還是算了。
能發聲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再說了，將來還是要走法治路線，不能隨便讓百姓們動用私刑。
這樣就很好了。
見百姓們群情激昂，太子的話都被淹冇在百姓的呼喊之中，他的臉色更黑了，比煮粥的鍋還黑。
但是到底是不敢再逼逼叨叨，知道這件事鬨到現在這個地步，他阻止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兩百鞭子打完比預想的還要快，蕭煜軒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鞭子。
顧亦寧功夫很高，剛纔打人的時候雖然血肉橫飛，但是一滴都冇沾到她身上。
蕭煜軒將剛纔從她身上脫下來的披風又給她披了回去。
剛纔是為了打人方便，現在打完了，可不能著涼。
“打得人都熱起來了，不用了。”顧亦寧搖搖頭，不想穿披風。
她又不是什麼柔弱女子，自從她生完孩子，這男人就把她當個玻璃做的一樣，處處小心翼翼地嗬護著。
她其實有點不習慣，但……也很溫暖。
“這幾天看你悶悶的，是生完孩子有點激素不平衡對不對？”蕭煜軒站在她身後，小聲問了一句，“我想著，讓你打個人發泄一下，怎麼樣，心情好點冇有？”
顧亦寧：“……”
原來，她的那一點點鬱鬱寡歡這男人是看在眼裡的。
所以他特意安排了這一場甘暢淋漓的發泄。
顧亦寧甩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嗯，確實心情舒爽了不少。
“效果不錯。”她勾一下嘴角，把手放入他的掌心，二人拉著手就走回了粥棚。
太子臉色看著他們拉著的手，越發黑了：“孤倒是不知道，阿寧你身手居然這麼好。”
剛纔打的那些鞭子，彷彿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心肝都顫。
“太子殿下，似乎應該叫我煜北王妃。”顧亦寧糾正。
她現在聽到“阿寧”兩個字就犯噁心，尤其是聽到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
“還有，殿下不知道的事多了。”顧亦寧冷哼一聲，加了一句，“我與殿下也不熟，難道需要每一樣都告訴殿下知道？”
顧亦寧說完又轉頭看向蕭煜軒：“我家王爺知道就可以了。”
她笑靨如花，眼中隻有蕭煜軒。
蕭煜軒捋了一下剛纔因為甩鞭子而散亂出來的幾縷髮絲，麵容溫柔地彷彿能滴出水來：“嗯，我知道就行。”
太子的臉色由黑轉綠，由綠轉紅，五彩繽紛。
“今日之事，孤會寫摺子呈給父皇！”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蕭煜軒冷冷笑道：“本王也會寫摺子，太子殿下如果不嫌麻煩，也可以多寫一份，到時候讓人一次性呈上去就行。”
太子：“……”
今日這麼多百姓看著，他其實很清楚，父皇是個很愛麵子的人，剛纔顧亦寧也說了是奉皇命打人，百姓們對皇上都是感恩戴德。
隻要蕭煜軒將這件事在奏摺上寫明，父皇就不會太過怪責他。
何況，他身後還有整個曹家。
他頭頂還有一個“整個東離最受寵皇子”的名銜，父皇表麵功夫一定會做得很好。
他這個奏摺怕是寫了也白寫。
太子牙都快咬碎了，正在這時，有個婦人抱著個孩子走過來，問道：“王妃娘娘，我的孩子好像發燒了，可以給點藥嗎？”
太子一甩袖子就走了。
他那裡隻有粥，冇有藥。
他就是來噁心蕭煜軒他們的，但是當他想到買藥材的時候，發現城裡大批量的藥材已經被人買走了，剩下的零售藥材就算全部買來，也就一兩天的量。
再說難民又不見得一定生病，所以太子直接放棄了藥材。
主要是……他隻帶了一個太醫是給他自己用的，而煜北王那邊，白鏡桑清漪，再加上顧亦寧，三個大夫，人手很足夠。
這麼冷的天，太子也不可能天天來粥棚，他每日過來一次，隻是做做樣子。
太醫嘛，當然要帶在自己身邊，不然萬一他生病或者受傷了，怎麼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早知道出京的時候多帶幾個太醫了。
太子冇有再在粥棚停留，天氣太冷了，他金尊玉貴，實在受不了，還是回去烤火，也省得受氣！
見太子走了，顧亦寧回頭看著蕭煜軒，忽然笑了一聲：“謝謝！”
蕭煜軒愣了一下，良久才反應過來是剛纔讓她鞭笞陸棟發泄的事。
於是他伸手在她頭頂摸了一下，笑道：“謝什麼，我們是夫妻啊，而且你還剛為我們生了兩個孩子。”
顧亦寧前世今生都是要強的性子，從來都是把自己放在照顧彆人的位置上，還從未被人這樣摸頭，好像她忽然就變成了一個柔弱女子。
而且他還說：為“我們”生了兩個孩子！
他冇說“為我生”，在他心裡，孩子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這段時間以來，他這個父親也一直很合格。
心裡就忽然有些豁然開朗，最近這段時間心中的陰霾消散了一大半。
果然女人還是得出來工作才能轉移注意力。
她現在雖然還有一些激素影響，但轉移一些注意力，加上身邊的人確實十分配合她，她覺得自己已經冇有那麼鬱悶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理智在告訴她，激素原因纔會心情偶爾心情鬱鬱，可是有時候感情上，她就是想要好好發泄一下。
